书名:我心归处是敦煌:樊锦诗自述
口述:樊锦诗
撰写:顾春芳
出版社:译林出版社
书号:978-7-5447-7954-8
出版时间:2019年10月
定价:68.00元
【内容简介】
她是备受宠爱的江南闺秀,
她是风华正茂的北大高材生,
却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光阴,
守护着荒野大漠的七百三十五座洞窟。
人们亲切地喊她“敦煌的女儿”,
她却说,我其实也想过离开。
然而,在每一个荆天棘地的人生路口,
她都选择了——坚守。
“敦煌的女儿”樊锦诗首度直面读者,亲述自己不平凡的人生:在北京大学考古系师从宿白、苏秉琦等考古名家的青春求学往事,与终身伴侣、武汉大学考古系创始人彭金章先生相濡以沫的爱情诗篇,五十多年坚守大漠、守护敦煌,积极开展国际合作,以高精科技向世界展现中国传统艺术之美的动人故事……
本书独家收录了一批从未公开过的资料,展现这位传奇女性的志业与爱情、困境与坚守,解读敦煌艺术崇高之美,历数百年敦煌学研究的筚路蓝缕,披露莫高窟“申遗”及“数字敦煌”背后的故事。
【作者简介】
樊锦诗,1938年7月生,浙江杭州人,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、研究馆员,第八至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。她是我国文物有效保护的科学探索者和实践者,长期扎根大漠,潜心石窟考古研究,完成了敦煌莫高窟北朝、隋、唐代前期和中期洞窟的分期断代。在全国率先开展文物保护专项法规和保护规划建设,探索形成石窟科学保护的理论与方法,为世界文化遗产敦煌莫高窟永久保存与永续利用作出重大贡献。
顾春芳,上海宝山人。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。北京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研究员。主要研究领域为艺术学、戏剧戏曲学、戏剧美学、电影学。主要学术著作有《呈现与阐释》《意象生成》《戏剧学导论》《她的舞台》《戏剧交响》,出版有诗集《四月的沉醉》。
【精彩书摘】
相识未名湖,相爱珞珈山,相守莫高窟
我和老彭是大学的同班同学,老彭是我们班上的生活委员,同学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“大臣”。
当时男同学住在36斋,女同学住在27斋,男女生交往比较少。我一直叫他“老彭”,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白头发就很多,我心想这个人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多白头发。他和我们班同学的关系都很好,因为他办事认真,有责任心,给人的印象就是个热心诚恳、非常愿意帮助别人的人。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。
老彭对我格外照顾,可我对恋爱非常迟钝。因为27斋女生宿舍很小,加上住的是上下床,学习空间很狭窄,所以就要跑图书馆看书。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,有一回我去图书馆,发现已经没有位子了,我就看见老彭在冲我招手,原来他给我留了个位子。这以后经常是他先到,占了座位就给我留下。但是他也不多说话,我也不多说话。据他后来说,他认为我这个人学习还不错。其实,他学习比我刻苦多了。
有一年夏天,他买了一块手绢送给我,大概是因为他看见过我用白色、蓝色的手绢,我才发现原来老彭非常细心。但是我一看他送的手绢,黄色的,上面有绿点点和红点点的花纹,我既觉得他对我很关心,又觉得这手绢实在是俗气。他们老家爱吃腌臭鸡蛋,有一次他就带了臭鸡蛋给我,还说特别好吃。我当时想这有啥好吃的,不过又觉得这个人朴实得可爱。
有一天,老彭突然对我说:“我想带你去我大哥家,我哥哥住在百万庄。”我这才知道,原来老彭在北京一直和他大哥生活在一起。我心里想,女孩子不能随便去人家家里,但是他提出要带我回家,我就知道他的心意了。其实那时候我们俩还没有正式谈恋爱。
到了他家以后,我感觉他们家的氛围很好,特别是他大哥待人热情、周到、诚恳,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。我意识到老彭的成长受到了他大哥的很大影响。老彭是他大哥拉扯大的,老彭长得也很像他大哥。大哥比他大五岁,念过师范学校,抗日战争期间就参加了革命,退休前是建设部的一个司长。2015年9月大哥还参加了纪念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的阅兵式,在抗战老同志的乘车方队中。当年他大哥参加革命后调到了保定工作,就把老彭带到保定上学,后来调到北京之后,又带他来了北京。老彭上的中学是北京四中,是他大哥出钱出力培养他,一直让他念到大学。他心里很明白,也很感激,所以学习非常下功夫,做事也非常认真,成绩很好。
还有一次老彭带我去香山玩,爬到“鬼见愁”,实在口渴得很,老彭就去找水。估计是买不到水,他买了点儿啤酒回来。我说我从来不喝酒,他说喝一点儿没事儿,啤酒也能解渴。谁知道我喝了一点点就晕得不得了了,路也走不动了。他问我为什么不早说,我说我从来不喝酒,是你说没有关系,我才喝的。他就耐心陪伴我在那儿休息,直到我酒劲儿过去慢慢缓过来。
大学四年级的暑假,我姐悄悄告诉我,说是家里给我相中了一个人,这个人我根本没有见过。因为我不愿意,所以我就向父母说明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,他出身农村,是我北大同学。我之所以要告诉父母,是不想让二老再管我的婚姻。
我和老彭之间没有说过我爱你,你爱我,我们也就是约着去未名湖畔散步,快毕业前我们在未名湖边一起合影留念。毕业分配后,老彭去了武汉大学,我去了敦煌。那时候我们想,先去敦煌一段时间也很好,反正过三四年后学校就可以派人来敦煌替我,到时候还是能去武汉。北大分别的时候,我对他说:“很快,也就三四年。”老彭说:“我等你。”谁也没有想到,这一分就是十九年。